每天在家的第一件事是准备我的秘密武器,加入热牛奶的咖啡。我喜爱在浓咖啡杯里加上约140毫升的牛奶。我坚持每天早上喝咖啡时加入热牛奶,大约是受到了一些食品巨头的蛊惑和每天都喝牛奶咖啡的法国人的影响。
其实,我很惭愧。我每天早上都挣扎着做着一些非常自我矛盾的举动,又想让浓咖啡把我从蜷缩的睡眠中叫醒,又不想投入到一天繁忙的工作里去。于是,我往咖啡里掺和牛奶,好像是计划着能马上脱掉睡袍,缩回温暖的被窝,继续睡觉。
我挺不喜欢自己像个婴儿似的这样每天早上喝奶的毛病。我不想像个婴儿似的,所以我做大人做的事,练**装模作样。
我也十分怀疑法国人或是意大利人像我一样装。他们在家看似很贪婪地迷着一杯迷你卡布基诺,在咖啡馆,在酒吧,他们则点很小很小一杯特浓咖啡。我从没见过法国人是真的在喝特浓咖啡。我看见他们点单,咖啡端上桌,杯子已经端了无数次,以至于我认为他们像是在吸咖啡的毛孔一般。
在我看来,特浓咖啡是与一个智慧的男人或是女人开始谈话的入场券。如果你以为买特浓咖啡只是为了喝特浓咖啡,可就太小儿科了。
不幸的是,我好像做不到那样。如果我的面前有一杯特浓咖啡,我会立马把它喝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当我再举起杯子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了。特浓咖啡绝对是需要耐心的消费品,而我太粗鲁了。所以,如果我去咖啡馆,不是点上一杯合我胃口的热牛奶咖啡,而是去喝特浓,那显得有多愤世啊。还是把这种情绪留给战后的产物吧——来一杯“美式咖啡”。
杰姆斯·米克(James Meek),英国作家兼新闻记者,著有两部短篇小说和四部长篇小说。2004年他对伊拉克和关塔那摩湾的报道,赢得了多个新闻奖项。